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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氏母女到了新加坡,孙中山特意为她们接风洗尘。年过半百的卫月朗亲睹了一代伟人的风采,亲耳聆听了三民主义主张和创建共和的远景描绘,心驰神往,似乎全然忘记了到新加坡来的初衷,不仅允许女儿去日本留学,她本人也要加入同盟会。
1908年,陈璧君赴东瀛寻梦,“心旌耀耀,一如辅翼凌空,翔飞万里”,她的豪情是那个时代狂飙激进者所特有的。陈璧君乘船抵达东京后,很快结识了同盟会的大批革命志士。
1910年,汪精卫决意亲赴北京刺杀清政府摄政王载沣,以回击外界对同盟会高级干部的质疑。(认为他们是怕死鬼,只知怂恿别人流血革命,自己却躲在幕后唱高调。)陈璧君毅然与之同行。当时行动经费奇绌,筹措甚难,卫月朗不惜典质衣服、首饰,给他们提供川资。
由于细节上的疏漏,汪精卫和黄复生的刺杀行动尚未实施,就泄露了行藏。警察顺藤摸瓜,捕获了二人,并打入死牢。清廷将革命党人“明正典刑,以儆效尤”乃是一贯的做法,但汪精卫和黄复生意外地遇到了一位善主——肃亲王善耆。当革命党刺杀成风、起义不断时,善耆曾说过以下颇具见地的话:“革命党人,早已甘心鼎镬,不畏一死,酷刑重罚,决难禁止其谋。为今之计,只宜刷新政治,以去党人口实;宽容党人,开其自新之路……”宣统三年(1910年)春,善耆细阅汪精卫的供词之后,慨叹“其才出色,其志可悲”,“与其杀掉,莫若令其改变志向,为国尽瘁”。经善耆力争,汪精卫和黄复生幸免一死,仅被判处终身监禁。自有大清律例以来,这是破天荒头一遭。
汪精卫与黄复生入狱之后,陈璧君竭力营救。一天晚上,陈买通狱卒,给汪精卫传递了一封情书:“四哥如面:千里重来,固同志之情,亦儿女之情也。妹之爱兄,已非一日,天荒地老,此情不渝。但此生已无望于同衾,但望死后得同穴,于愿已足。赐我婚约,以为他年作君家妇之证。忍死须臾以待之,其当字覆许我也。”署名“冰如”。生死未卜之际,汪精卫被陈璧君的挚爱感动,乃步清初顾贞观寄吴兆骞之《金缕曲》原韵,填词一阙,赠陈璧君:“别后平安否?便相逢,凄凉万事,不堪回首。国破家亡无穷恨,禁得此生消受。又添了离愁万斗。眼底心头如昨日,诉心期夜夜常携手。一腔血,为君剖。泪痕料渍云笺透,倚寒衾循环细续,残灯如豆。留此余生成底事,空令故人潺愁。愧戴却头颅如旧。跋涉关河知不易,愿孤魂缭护车前后。肠已断,歌难又。”顾、吴是云天高义,汪、陈是江海深情,都有令人心折处。在这阙词后,汪精卫还另书五字——“勿留京贾祸”,表达了他的殷殷关爱。在回信中,受到鼓舞的陈璧君彻底表明了心迹:“我们两人虽被牢狱的高墙阻挡无法见面,但我感到我们的真心能穿过厚厚的高墙。我将遵从你的忠告,立即离开北京,不过在此之前有一件事想和你商谈。你我两人已不可能举行形式上的结婚仪式,但你我两人从现在起,在心中宣誓结为夫妇,你看好吗?”汪精卫自料必死无疑,有约如此,理应遵行不悖。他咬破手指,写了一个红红的“诺”字,认同了陈璧君的方案。对此,曾有高人指出,陈璧君耍了心计,用情用得狡黠。这太扯淡了,生死关头,谁还会打这种小算盘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