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源:未知 作者:admin 浏览:83
“插门吧。”
于是门一插上,卫生所自成一统。她不到我的房间里来,我也不到她的房间里去。
“梁老师!”
“什么事?”
“我的手表停了。现在几点了?”
“差五分十一点。你还没睡?”
“没睡。”
“干什么呐?”
“织毛衣呢!”
我清清楚楚地记得,只有那一次,我们隔着一个房间,在晚上差五分十一点的时候,大声交谈了一次。
我们似乎谁也不会主动接近谁。我的存在,不过是为她壮胆,好比一条警觉的野狗——仅仅是为她壮胆。仿佛有谁暗中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,使我们不得接近。亦不敢冒然接近。但正是这种主要由我们双方拘谨心理营造成的并不自然的情况,反倒使我们彼此暗暗产生了最初的好感。因为那种拘谨心理,最是特定年代中一代人的特定心理。一种荒谬的道德原则规范了的行为。如果我对她表现得过于主动亲近,她则大有可能猜疑我“居心不良”。如果她对我表现得过于主动亲近,我则大有可能视她为一个轻浮的姑娘。其实我们都想接近。想交谈。想彼此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