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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尔兰乐队U2在《Sunday,Bloody Sunday》中唱道:“是的,我不敢相信今天的新闻。我不能闭上双眼,让它就这样消失……碎瓶散乱在孩子的脚下,尸体遍布于死亡的巷道……星期天,血腥的星期天!”
歌中的血腥星期天,至今已经40年。1972年的那场街头惨案以及在惨案中丧命的冤魂,却始终未寻得真相和慰藉。
血痕未冷的北爱尔兰
2007年,因为一次偶然的工作机会,我来到北爱尔兰。站在贝尔法斯特北城街头,我听朋友介绍这个社区:这里是新教徒与天主教徒的混住区--虽然混住,但亦彼此分隔。而且互相对峙仇恨。平时年轻人忙着上班上学,到了周末,他们一般要互相扔石头、侮骂、互殴,作为消遣。
天主教青年迅速离开一个被英军投掷过来的催泪弹,此前,他们曾用钉子炸弹等攻击英军。
这时我忽然瞥见,一个8岁左右的男孩,很熟练地往邻居家扔石头。我问朋友:“这么小的孩子,仇恨从哪里来?”宗教隔离与仇恨,似乎一直是北爱尔兰呈现在世人面前的标签。战火、叛乱、欺骗、斗争、恐怖主义、人体炸弹,时不时地见诸于报端。历史课本上所描述的画面,同样是同胞互残,族群分裂,甚至赤裸裸地表现为巷战:一个少年躲在墙角,另一个少年则一挥手,向他扔去一颗手榴弹。
然而,这个仿佛文明边缘的国度,历史上也是波澜不断。17世纪,英格兰内战爆发。克伦威尔铁蹄碾过爱尔兰。17世纪末,新教徒垄断了政治权和土地所有权,并制定了歧视天主教的刑法。1800年《合并法》、1801年《英爱同盟条约》后,爱尔兰正式并入英国版图。直至第一次世界大战后,英国才通过1921年的《英爱条约》给予爱尔兰独立地位--然而这一条约的结果是,南部26个郡后来成为爱尔兰共和国,多数信仰天主教。北部6个郡仍留在联合王国内部,多数宗教为新教。
此后至今,北爱尔兰境内的天主教徒主张独立或加入南部爱尔兰共和国,而新教徒坚决效忠联合王国。南部的爱尔兰共和军一直到2005年都不肯放下武器,反复制造恐怖袭击,在英国驻都柏林大使馆和伦敦地铁站都制造过爆炸事件。自1968年至2002年7月,在英国、北爱尔兰地区以及爱尔兰共和国境内共有3600人在暴力冲突中丧生,爱尔兰共和军及其他组织至少应对其中2000人的死亡负责。
这个令英国人头疼的小岛北部,有一个叫德里的城市。它曾经被称作伦敦德里。1972年1月30日,举世闻名的“血腥星期天”事件就在这里发生。而那之前,1967年8月,以天主教知识界及中产阶级为主体成立的“北爱民权协会”,发起了一系列的不服从运动和声势浩大的集会游行。1969年,英国军队进驻北爱尔兰,爱尔兰共和军主张用暴力驱逐英军。双方流血事件不断升级。